「一部勇於嘗試的台灣類型片。」《海霧》影評 ★★☆
文/朱相楠
//感謝片商 @suneg_official @leslielam81 邀請筆者參加《海霧》首映禮，很榮幸能夠參與其中。//
由王陽明、鄭人碩、柯佳嬿等人主演的《海霧》，以在華語電影中罕見的奇幻災難為題，講述由救難隊員阿傑跟同伴在救援一艘觸礁油輪，卻遇到頑抗不放棄的船長。突然一個黑影從深海冒出，把眾人拖進海裡。倖存的阿傑背負著同僚死亡的陰影，變得頹廢喪志。多年後，阿傑再次登上漁船，卻遭各懷鬼胎的船員阿泰、副船長阿丁等人挑釁。更糟的是，附近海域出現一種形似蜘蛛的水怪，在狂風暴雨下向他們發動襲擊。由此一場人類與大自然的較量便就地展開。
乍看之下，《海霧》作為台灣在類型片上的一次突破，氣勢如虹，想法新穎。的確，本片的編導很有野心，故事內容既有人性考驗又寫恩怨世恨，還着力宣揚環保意識，似乎兼顧娛樂性與警世意義之餘又多姿多彩，概念不落俗套。
然而，令人大跌眼鏡地，《海霧》的面貌卻完全落入俗套。嚴重臉𦡮化的人物形象，執行生硬、過分依賴大特寫的煽情段落，草草了事的結局，使《海霧》掉進窠臼，喪失戲劇嚴謹性和說服力。這些暴露了導演在敘事上的力有不逮，缺乏判斷力。立志拍「荷里活式電影」，無奈技法有所不及，最終拍成了劇情公式化、完整度欠奉的B級片。情形跟另一部華語魔幻片《第九分局》巧合般雷同。
而且影片台詞唸白痕跡嚴重，角色插曲邏輯欠奉、畫蛇添足，導致電影效果不彰，觀眾看得吃力、焦點被突兀的情節所轉移。這種水準之下的文本設計與不溫不火的情感互動，實在不靠譜。雙主題的闡述亦表達不平衡，融合失當。以至於故事重心被分散，一切傳意皆點到即止。如安德烈塔可夫斯基所言：「若一部電影的情節發展、事件串聯都只是蜻蜓點水，那麼這部電影注定失敗、注定失色」。《海霧》失焦的故事，難稱好故事。
話雖如此，《海霧》並非一無是處。本片的音效、場面調度、剪接、美術設計都有較成熟表現，以有限資源呈現了各情景的驚慄、迷離、怒氣與暖意。空間感十足，氣氛保持一貫的緊湊、壓迫。特效與妝容經仔細打磨，演員演得投入，均可見劇組誠意與巧思。即使上述優點挽回不了蒼白無力、左搖右擺的文本內容，但已扳回一局，為電影添加影像力量與可觀性。當然跟同類作品像是《深海異獸》（Underwater)、《無聲絕境》（A Quiet Place)及《外星生命》（After Life) 相差甚遠，沒有可比性。
怎都好，《海霧》不怕失敗，勇於挑戰新題材的精神值得嘉許。這次犯了錯誤，只要吸收經驗和教訓，持續進行摸索，下一部一定能拍得更好。誰也不想以後賣座國片只剩下盡是風花雪月的愛情片吧？電影需要新血，需要多元化。給新類型機會，好好地給予忠言，令創作者得以直視缺點，便是正道。
正如人類文明的進步永遠是吵架吵出來，不是由附和、妥協促成。理性批評、提出建設性意見，才能幫助華語類型片脫離平庸之路，引它讓走上正軌。這樣，華語電影圈便能在不斷蛻變中，迎來百花齊放、百家爭鳴的一天。
《海霧》是個開端。研究這開端，拒絕一味地唾棄。千萬不要砍了這好苗頭，它值得擁有茁壯成長的機會。/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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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5-13
2021-08-22
